中午醒来，我非常紧张，仿佛刚刚历经惊险刺激，或是有急事要做。一想接下来没有什么要紧事，难道刚刚做了什么噩梦？却也难以回想。次数多了，我警惕起来。后来怀疑跟我打鼾是同一个原因。
平时我可能不承认自己打鼾。结果我下载了鼾声记录 APP，次日打开，从缓缓流水到银瓶乍破，清晰可闻。我决定做点什么。打鼾是呼吸暂停的表现，与平常认为相反，反而指示睡眠质量差，这些我知道。该怎么做？原则上要上医院。但我退缩了，还是先尝试“偏方”吧。瞄到止鼾喷雾，再扫成分表，没看出是怎么止鼾的，跟中成药一样可疑。于是我选择止鼾牙套，买来戴上，样子很可怕，结果还算有效。
止鼾牙套适应症为阻塞型呼吸暂停。阻塞型……一切都说得通了。因为呼吸通道阻塞，出现呼吸暂停，导致我午睡惊醒。那些日子我只能睡恰好半个小时，想来就是睡眠周期中浅睡的时长。浅睡时我尚可控制舌头与口腔肌肉留有缝隙。一旦要进入深睡，便紧紧闭合，导致不自主苏醒以调整呼吸。同样因为近似憋气，心率提高，容易做恶梦。午睡醒来心悸缘由如此。同样，前些年某个时间起，晚上睡觉噩梦显著增多，也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憋气式高心率。
止鼾牙套不是个正经方案，加上口腔实际上也不太健康，一段时间后我就弃之不用。我仍然持续注意牙齿闭合，希望保持一定效果。最近知道我这很可能叫“深覆合”，睡觉时下排牙齿过于咬住上排牙齿后方，甚至触到上牙龈，是我打鼾的主因。因为平时也倾向于深覆合，下巴显得偏短而不合比例，俗话说就是难看。没想到小时候我还以牙齿整齐为傲，现在却发现不是这样。我感觉我的咬合不正常，开始想戴矫正牙套了。
然而真的有必要么？这些年我最大的感想就是人生重在取舍。我的咬合确实不好，需要改进甚至矫正。但如果只是造成脸型难看，似乎也不那么紧迫。我不靠脸吃饭。而且真说起来，全身并不只这一处有缺陷，比方说腿型也可以不满意。我还有轻微的灰指甲呢。也许人人多多少少有一些毛病，还有人管这叫“亚健康”。呼吸暂停、灰指甲，是要治疗。但其他一些，如果只是像脱发一样不美观，不造成其他症状，我也要持续焦虑、持续菲薄吗？什么是“正常”，什么“不正常”，谁来定义，这是一个问题。